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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血战无声

  第一百四十章血战无声

  全虎带马绕着老金二人转了一圏,笑道:“老金,你出去一圈俭了个儿子回来?”

  老金笑道:“全将军竟说笑话”,他说着向李闵一指道:“小六子,这就是李闵李将军!”

  少年跪在地上朝李闵碰碰磕了两个头。

  全虎笑道:“嘿!原来老金不是给自己找了个儿子,是给李闵找了个儿子,我说老金,你找也找个小点的,看他的样子比小李子还大几岁!”

  老金道:“全将军,这孩子是来投靠李将军,想成为李将军的部曲。”

  李闵莫名其妙道:“什么部曲?”

  马尚封点头道:“对,小李子现在也是个侯爷了,应该有自己的部曲,刚一封侯就有人来投效,好兆头,好兆头!”

  老金踢了小六子一脚道:“还不快说话!”

  小六子磕头道:“李将军,小人是徐州人,打人就听说李将军的威名,小的愿投效在效力的麾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老金道:“李将军,这回小门子帮了不少忙,你就收了他。”

  马尚封道:“就是,小李子,你要是不收他做部曲,这小子也没地方吃饭去。”

  李闵两眼一瞪道:“老子也不是开善堂的!”,可是李闵一看小少年干干巴巴,虽然年纪比自己大,可是长得又瘦又小,心里一软,道:“行了,行了,也不差他这一口吃的。”

  老金大喜,道:“小六子,李将军收你兴部曲了,还不快磕头!”

  小六子趴在地上又磕起来,脑门上都是和了血水的泥。

  李闵道:“得了,得了,回城,马大侠,琴儿真吃个不停?她肚子上还有伤呢!全虎,你拉了那么多匹马,给老金他们两匹,没看他们走道都费劲!”

  马尚封笑道:“还骗你不成?!全虎,你就抠门!”

  全虎不情不愿地牵了两匹马给老金他们,道:“说好了,只是借你们骑一骑,到城里还要还给我的!”

  马尚封抽出剑趁全虎把缰绳递给老金他们的功夫,斩断了全虎收集的那些马的缰绳,还将马都赶跑了。

  几十匹马向四面八方奔去,急得全虎大叫起来,左边冲右边的马跑了,右边冲左边的马跑了,再回头,马尚封已经等着李闵他们回城了。

  全虎瞪着二目道:“马尚封!老子跟你没完!”

  远处传来马尚封李闵等人的笑声。

  漫山遍野的人,说不清是禁军还是齐王军。

  徐泓被人群夹带着往前,也分不清方向,只听前头有人大喊,“没路了!没路了!大家都死!”

  卫兵从人群里挤回来,道:“将军,到水边了,没船。”

  “爹!爹!”徐嗣被人背着跑过来,哭道:“爹!爹!”

  徐空泓喝道:“哭什么!”

  卫兵急道:“将军,水边没船,咱们怎么办?!”

  徐嗣惶恐道:“什么!没船!怎么会没船,卢天远是干什么吃的,水边明明两百支船,是我亲手交到他手上的,怎么会没有,怎么会没有!”

  “啊!”惨叫声猛然响起,徐嗣按着别人的肩膀长身寻声看,只见一股人马杀过来,如同虎入群羊一般。一把“齐”字大旗迎风招展。

  徐嗣打着颤道:“爹!爹!不好了!是齐王,是齐王,他杀过来了!爹!咱们投降,投降,马家自己人打仗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徐泓冲上去将徐嗣一把拖下来,狠狠踢了一脚,喝道:“没骨气的东西!不匹做我徐家的人!”

  徐泓从地上拾起“徐”字大旗,喝道:“退是死,进求生,杀!”

  “杀!”卫兵们大吼一声跟着徐泓往前便冲,所有人都杀红了眼,只要你挡在他们的路上不论你是齐王军还是禁军,上去便是刀,转眼杀出一条血肉胡同。

  “徐泓!”齐王在人群里,手里长刀满是血,杀得起性时,一眼便看见被众人围在中心往自己处跑来的徐泓。

  “末将来!”

  声音响处杀出一员大将,红面赤马,长槊舞起来如同巨大车轮,正是关再兴。

  “狗贼拿命来!”斜刺里杀出一将,正是许庆,长槊一横截住关再兴的去路。

  关再兴喝道;“好狗贼,这回连你祖宗的仇一起报好!”

  许庆大怒,抡起槊便往下砸,关再兴向左一磕,许庆的槊便斜着打出去,正打在边上的齐王军骑士,骑士躲闪不及,被砸在脑袋上,他连一声都没发出来,脑袋便被打了个粉碎,白色,黄色,红色,连着骨头渣滓四溅开,人嗵地倒在地上,转眼便被人踩到泥里。

  关再兴可顾不得看他的下场,许庆这一槊磕开的同时,关再兴翻槊用槊尾长钉划向许庆的战马,许庆怒喝道:“无耻狗贼!”可许庆的槊势已老,再收不回来,眼看着关再兴的槊尾就要打在许庆的马上,要是这一槊划上,许庆的马头非给划下去半个脑壳不可!

  正在此时,关再兴只觉耳边暴起一声。

  “拿命来!”

  关再兴不及细看,辨着耳边的风声,急收槊一挡,只听“嘡”地一声,关再兴顿时两耳生痛,什么也听不见了。

  许庆大喜道:“羊夭!你来的正好!杀了他!”

  “杀!”徐泓大叫一声卫兵们如同便做一只只猛虎,人群里左冲右突,齐王军这边骑兵多,可是人海里头骑兵反不如步兵,几十个人涌上来,骑兵们半点空挡也没有,只能让对方生生把自己砍死!顿时禁军士气大振!齐王军想退也退不了,早已经和禁军搅在一起。

  齐王见势不好,转马便向后走,他这一走,军中士气更差,本来将将抵住禁军,现在所有人只顾自己逃命,战阵瞬间大乱。

  卫兵一个个到下,齐王逐渐暴露在禁军的刀下,徐泓将旗交给手下,抽刀向前,奔着齐王的马便是一刀,齐王从马上翻下来,徐泓直往前去。

  “休伤王爷!我来也!”远处马蹄阵阵。

  徐泓不管新来者是何人,举刀向齐王,齐王在地上打个滚,抽刀挡开徐泓的刀,跳起来朝着徐泓便是几刀,徐泓虽是沙场老将,可毕竟上了年纪又受了伤,齐王年青气盛,几刀下来徐泓大口喘气,渐渐只有招架,没有进攻。

  “爹!我来!”徐嗣拖着腿冲过来,父子两个战齐王,齐王左支右绌,挨了几刀,鲜血直流,可这里都已经打乱了,谁还认识他这个齐王。

  “王爷!”曹让飞身过来便是两刀,将徐氏父子挡开,几骑冲入人群,往哪里去,哪里便是个血肉胡同,马上人将齐王一拽,齐王便被拉上马,马上人转马便往外走。

  “贼子休走!”徐嗣举刀大呼,可是那队骑士已经冲出人群,徐嗣只得转向曹让,两人两刀战在一起。

  齐王被带出战阵,一头扎下马,在地上滚了两滚,趴着吐起来。

  “王爷!”

  齐王抬眼一看,竟是李骆,齐王握住李骆的手大哭道:“李堡主!本王不多说,来日,只有有本王一日,必有颖川李氏一日!”

  李骆精神一振,道:“王爷放心,小民这就取徐泓的首级为王爷报仇!”

  李骆飞身上马,留下十几骑护卫齐王,自己带着余下人杀向战阵,禁军本已气盛,李骆一入,禁军登时散乱,羊夭杀到徐嗣身边,几刀将曹让逼退,卫兵们或拉或拽将不停挣扎的徐嗣带下去。

  李氏堡的人马压着禁军往河畔跑,禁军裹着齐王军,黑潮一样的人群冲到河边,河边却没有船,前头的人站住,可是后头的人还在往前涌,无论前的人怎么叫怎么喊都没有,人越聚越多,把他们推下去,转瞬便被搅入湍急的河水里,消失不见,落水的人越来越多,多的以至河水来不急吞没他们,有人俘在水面上,有人沉到水面下,紧在一起的人像是个人肉的筏子,有人想踩在他们上面过河,可是人肉筏子如同是沼泽一样,只要有人踩上去便会被拽下去,消失在筏子里,河面上更多的是疯狂挥动的双手,还有一簇簇不干心就这么死去的头发,他们漂在水面上,水面下是发白的人尸,人尸或浮或沉,在河面上起起伏伏流向下游。

  徐泓看着这些曾经为国而战的战士们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惨死在这里,拄着刀跪倒在地,血顺着刀韧刀面流进土里。

  “将军!”羊夭身上开着几道骇人的口子,冲过来,许庆拿着刀过来,左肩上多了个窟窿,两个人跑过不,一头倒在地上,卫兵们将他们扶起来。

  徐嗣在一群卫兵的护卫下冲过来。

  徐泓看着这群浸满了血的人,又看着漂满人尸的河流,仰天长啸,“天亡我也!”

  “徐泓!拿命来!”骑军如箭,直刺向徐泓,徐泓两眼一闭。

  “C你L姥!”许庆大呼一声冲上去,可他毕竟是个人,马向前冲,许庆便被撞飞了,羊夭往地上一滚,砍翻两只马蹄,马上骑十滚落下来,转眼便被几十个人用刀穿透。

  羊夭连砍十几只马蹄便砍不动了,摊倒在地。

  骑军却突然后退,留下上硕大的空当。

  徐嗣指着远处大喊道:“来了,来了!咱们得救了!咱们得救了!”

  从上游沿着河岸杀下一队骑军,个个长槊铁甲,凡是挡在他们路上的无不被他们踩到泥里,齐王军只是被这么一冲,几万人便如同几万只无头的苍蝇四散逃开。

  “王爷!快走!快走!是慕容鲜卑!慕容鲜卑的人来了!”李骆仓皇地被众骑军围着跑回来,停也没停便跑了。

  徐泓倒在地上,长出口气,可是看着河面上数不清的禁军,徐泓止不住地大哭起来。

  羊夭道:“将军不要伤心,军队没了再招便是,我等安然无恙就是好事!”

  徐泓指向河面岸上无数尸体,道:“本将哭的不是自己,是他们!他们本都是大宋好男人儿,就是死也要战死在国战疆场,如今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算什么!”

  许庆羊夭徐嗣看着血海战场默然无言。

  “徐将军,你可还好?”飞马而来一将,道。

  徐泓抬眼看,只见此人面白无须,五官俊秀,二眉入额,披铁甲,带银盔,手中长槊,背后一面大旗,上写两个大字“慕容”。

  来将道:“在下鲜卑慕容氏,慕容隆,受张璜将军的将领前来助战。”

  徐嗣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战败?”

  慕容隆道:“是积弩将军张将军还有屯骑校尉孙将军,他们在驿站要马的时候说的,张璜将军才派末将来,没想到来的正是时候!”

  徐嗣一拍大腿道:“又是这两个狗贼!老子非杀了他们不可!”

  慕容隆看着一片片残缺不全的尸首,一群群无精打采的禁军士兵,不禁:“没想到禁军到了这个地步!将军在此歇息,看末将与你们报仇!驾!儿郎们杀!”

  徐泓就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盯着那群冷冽秋风一般呼啸而过的慕容部骑兵,手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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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王偷眼向后看,只见“慕容”大旗飘扬,冰冷的骑兵越追越近,齐王拼了命的打马,可是马就是跑不快似的,齐王心里急,也顾不得别的了,便从怀里抽出匕首,在马后一刺,不想战马长啸一声,同时前蹄高扬,齐王半点准备也没有,被掀下马,摔在地上,顿时头晕脑胀,再看马时,马已经落慌而逃,眼见着慕容部骑兵冲上来,齐王高声叫李骆回来救他,可是李骆头按在马上,只顾跑那还管他这个齐王。

  慕容隆飞马上来,用槊逼住齐王道:“你是马冏?”

  齐王脖子一梗,咬牙道:“就是本王,带我去见皇叔!本王要当着他面问他,他可有脸见武帝于地下!”

  慕容隆笑道:“会让你见的,来人绑了!”

  两个骑兵跳下马,将齐王绑了。

  慕容隆看着两手两脚被绑在一起如同待宰羔羊一般的齐王,道:“让你们绑人不是绑羊!”

  鲜卑骑兵们哈哈大笑起来。

  齐王胀红色脸大叫道:“胡虏!胡虏!本王饶不了你们!本王一定叫你们不得好死!”

  鲜卑骑兵大怒,副将对慕容隆道:“少主!杀了他,这里都是自己人。”

  这时齐王真的恐惧起来,这里都是鲜卑人,要没人保护他,杀可就真是杀了,鲜卑人半点顾忌也不会有。

  慕容隆道:“算了,就让他嘴硬,你们以为陛下会放过他?宋人杀起自己人来可从来下得去刀。”

  副将笑道:“就是,就是,就让宋人自己人杀自己人,咱们鲜卑在边上看着就是好!”

  慕容隆道:“好了,你们再绑一便,拖在马后头,咱们回营。”

  “诺!”

  鲜卑骑兵将齐王又绑了一遍,牵出条长长的绳子系在鲜卑骑兵的马鞍后。

  “驾!”鲜卑骑兵跑起来,齐王拼命跑,拼命跑,可还是被拽倒,石头,树枝,沙子,甚至泥土都变成残酷的行刑者,齐王本来就破烂的衣服没被拖出几步就变做一条一条,然后连布条也不见了,特别是背上的,腿上的,皮上破了个口子,转眼就被泥土沙子填满,齐王如同一只正在被狼群撕咬的羊,凄厉的叫声传出好远好远,却如同他的那些走投无路的子民一样得不到半点回答,只有他自己的叫声在回荡,如同是死神的号角,又如同是幽暗里的孤鬼在招手。

  鲜卑骑队缓缓停下来,因为远处来了一支不明所司的骑兵。

  黑色的旗上一个斗大的敬字。

  “留下他,你们走!宋地不是你们胡骑任意驰骋的地方!”旗下一将道。

  鲜卑骑士大怒,纷纷扬起长槊,慕容隆上前,盯着这身后那个骑在马上蒙着面的白衣女子,道:“你们是何人?鲜卑人的马到那里,那里就是鲜卑人的地方,这里不是小孩子玩的地方,宋狗,给你们上机会,把她留下,然后趴在地上学两声狗叫,我们不管你们!”

  “对!学狗叫!”

  “不对,不对,宋人本就是狗,还是又老又弱又没用的母狗!快叫,快叫不然鲜卑爷爷们杀了你!”

  “在下青州敬延寿!既然如此,便没话好说了!”敬延寿退回本队,将面甲放下,扬槊道:“胡虏侵略中原!杀我兄弟,掠我儿女,夺我饮食!今日便叫他们什么是大宋铁骑!”

  “大宋铁骑!”青石城骑士起声大吼。

  慕容隆退回本阵,笑道:“既然宋狗找死,咱们就成全他们!”

  敬延寿挺槊提马小跑起来,他身后的骑士们跟着他,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骑阵如墙冲向鲜卑人。

  两辆人肉坦克撞在一起,竟没有一点人喊马嘶,只是撞击,人命在夹缝中没有半点意义。

  一回合之后,地面上多了十几具踩烂了的尸首,却没一个人看他们半眼,因为,下一回,他们可能就是其中一具,无主的战马在空荡荡的阵中心晃荡,添一添主人的脸。

  齐王奄奄一息地躺在草地上,方才鲜卑人嫌他累赘便把拉着他的绳索割开。

  齐王颤声道:“敬,敬延寿!敬炅!敬炅!我,我是齐王,我,我是齐王!”

  白衣女子回头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不用管他。”

  敬延寿点点头,盯着远处的鲜卑骑阵。

  “敬”字旗与“慕容”字旗相对而立。

  慕容隆大笑一声,道:“好!好!敬延寿,你是我见过最有血性的宋人,不如加入我慕容部,总比你们那个傻皇帝手下做事好!”

  敬延寿喝道:“敬某生是宋人,死是宋鬼,岂会做不知廉耻的汉奸奴才!”

  慕容隆笑道:“好,好,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本将就喜欢你这种有骨气的宋人。你的帮手来了?好,一起来,也好让你们看看我慕容鲜卑的本事!”

  一队骑士从远处奔来。

  当先一匹黑马,黑马上一员黑面大将,奔到齐王身边,向后头大叫道:“齐王没事!哎!是你!我家王爷呢?!”

  “是你!”敬延寿道。

  白衣女子看着随骑队而来的黑衣女子,面纱下的神情骤变。

  黑衣女子冷冷道:“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见你们。”

  黑衣女子转眼看向敬延寿,一池寒冰化春水,轻声道:“你还好吗?”

  敬延寿尴尬地看了白衣女子一眼,道:“我,我很好,你怎么样?”

  慕容隆笑道:“好,好,本来一个,又来一个,宋人美丽的女子果然是多!”

  黑衣女子二目好电,盯着慕容隆。

  “真臭,真臭!马上疯你闻见了吗?”全虎大叫道。

  马尚封道:“闻见了,闻见了,胡狗的臭味!”

  “你们再说一遍!”慕容隆二目好剑狠狠刺向马尚封全虎二人。

  马尚封抢过全虎的话道:“我真的好怕呀!李闵,快去杀了那小子,方才听着了吗?他说什么,宋人美丽的女子果然是多!你的那个琴儿可比这二位漂亮多了!”

  马尚封话到此处,顿觉两道寒光逼向自己,定睛一看,只见噬魂与香羽齐齐盯着自己。马尚封不禁打个颤。

  马尚封道:“香羽姑娘,你还好!”

  香羽带马往敬延寿那里避了避。

  敬延寿道:“她很好,就不劳你操心了!”

  香羽羞涩中略带着温柔地看向敬延寿。

  马尚封叹口气,道:“香羽姑娘,以前的事过去,你知道我心里的那个人是谁,为了她可以做任何事,她的遗愿我一定替她办成,看来你已经找到归宿,祝你幸福!”

  香羽笑中含泪,略一点头,看向李闵道:“是他吗?”

  马尚封看了眼李闵道:“他是个没出息的东西,天的富贵在他眼里还不及个女子重要,一句话就能让他出生入死,真是没有出息!朽木不可雕也!”

  李闵翻了个白眼道:“你知道什么?!这叫做‘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想许!’”

  白衣女子低声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想许!’”

  敬延寿与香羽四目相对,涌出无限柔情。

  噬魂水灵灵的二目盯着李闵,不知道在想什么。

  慕容隆叹道:“宋人果然都是女人一般,几位,你们就不扑扑粉吗?!”

  全虎喝道:“你骂谁!老子可不是东都的富家公子,来来来,和我战上三百回合!”

  慕容隆道:“求之不得!”

  李闵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齐王道:“战个屁,赶紧打赶紧回,琴儿还在家里等着我呢!敬少主,咱们一起上!”

  敬延寿带马而出与李闵站在一排,道:“好!一起杀胡狗!”

  “杀胡狗!”

  慕容隆道:“哼!既然你们找死,就成全你们!”

  夜更深了,天更黑了,风吹起来,地面在颤,人心在颤,奔腾的马蹄催动每个人的鲜血往头顶冲,性命突然变得那么脆弱,那么不重要。

  两个纤弱美丽的女人站在远处,男人人瓣血就在她们不远处止不住的流。

  再冲一阵,相距百丈,两边静静盯着对方,喘息着,血顺着低垂的长槊流,李闵轻轻一抖,将上面的人肉抖落,全虎将甲上的不知道是谁的手指弹掉。

  白龙马喘着粗气,李闵将槊交左手,拍拍白龙马的头,笑道:“好兄弟,这回辛苦你了,等回去给你加料。”

  马尚封从腰间取下大葫芦,用嘴拔开塞子,狠狠给自己灌了两口,大黑抽了抽鼻子转回头盯着马尚封手里的葫芦。

  马尚封哈哈大笑道:“你小子还真跟老子一个疲气!张嘴!”

  大黑张开大嘴,马尚封将葫芦里的酒一气灌到大黑嘴里,然后晃晃葫芦,扔开,笑道:“喝好了吗?好兄弟!再战一阵!”

  全虎止不住大笑起来,道:“对,再战一阵!再战一阵!”

  敬延寿看向香羽,香羽将自己的面纱摘下来,手里握着一把匕首,放到自己脖子上,滚滚热泪涌出。

  慕容隆着着对面孤零零的十几骑,再看看自己身后,只省下一半的人。

  李闵长吸口气,苍穹在上,夜风啸啸,对面是如狼似虎的几百鲜卑骑兵,李闵突然向噬魂道:“噬魂姑娘!我要是战死了,你叫桓琴找个好人家嫁了!”

  噬魂哭出来,大叫:“不!”

  李闵向马尚封道:“马大侠,来点酒!”

  全虎道:“屁!真当老子不知道!你怀里还有壶好酒!”

  马尚封嘿嘿笑道:“老子这不是想着留给自己陪葬吗?!”

  马尚封说着从里拿出个银制扁壶,拔开塞,一股酒香涌出来,大黑转回头,盯着扁壶。

  马尚封笑道:“好兄弟,这个可不能给你喝了!”

  大黑打个响鼻转回头。

  马尚封将酒壶递给全虎道:“给他们留点!”

  全虎接过来闻了闻,大喜道:“好酒!马尚封,没想到你私藏这么好!”

  全虎呡了一口,将银壶递给李闵,李闵看着银壶,猛地喝了一口,望着夜空上若隐若现的星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李闵吟罢将银壶递与敬延寿,敬延寿略一愣,接过壶长饮一口,大笑道:“好,好!没想到你李闵也是条真汉子,李闵咱们的账今天算是结了!”

  马尚封仰望苍穹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不禁泪出两腮。

  敬延寿回头道:“你们走!”

  青石城骑兵胀红了脸道:“少主!你以为我们是怕死的人吗!兄弟们都在这里,你叫我们去哪里!你叫我们回去如何向兄弟的家人们交待!”

  敬延寿吼道:“走!”,他平静下来,道:“不能都死在这里,护着香羽姑娘,要是她有了身孕,就是敬家的种,带她回去,告诉爹,孩儿不尽孝了!走!都走!”

  “少主!”

  “走!”敬延寿横刀逼住自己的脖子,喝道:“你们要看我死在你们面前才走吗!”

  “少主!”青石城骑士们跳下马,重重地磕了两个头。

  敬延寿放下刀,道:“走!”,他眺望远处的月下白衣美人,大叫道:“香羽!替我照顾好爹!我在天上看着你!”

  香羽缓缓放下手里的匕首。

  

第一百四十章 血战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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