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
从靖康开始第三百四十四章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
金国虽然占据了所有花剌子模的故地。
依然无法改变花剌子模的地域特点。
东边是帕米尔高原，南部是尹朗高原，
国内绝大部分都是戈壁，沙漠，绿洲很少。
稠密的城邦几乎都依附在咸海以南的阿姆河和锡尔河流域。
然而花剌子模人却掌握着独到的灌既技术，在完颜宗翰的统制下，有着上千万人口在这片土地生息繁衍。
就是这样一个强大的国家被占领，所有的臣民都成了金人的奴隶。
完颜宗翰很有成就感。
让他愤怒的是。
当他带着准备从钦察诸部北上绕过里海西征的时候。
十万宋军沿着昔日金人西征的道路，越过阿尔泰山，从天山山脉的北麓，抵达了虎思喔尔朵。
关胜嘴上自称大宋前来和谈的使臣。
却不讲武德。
立刻兵分两路，一路由大将韩世忠领兵，进攻锡尔河畔的重镇讹答剌。
另外一路由折可求领兵，直插阿姆河流域，包围了名城不花剌，把大金名将完颜银术可围在了不花剌。
“斡离不，大宋那个皇后朱琏是不是疯球了，我大金明明派出的是使团缔结和约，他居然二话不说，立马派人远征我大金，真真就不怕我看了赵桓的脑袋？”
完颜宗翰委屈的很，他好不容易下决定，暂时跟宋人缓和关系。
这宋军倒好，不依不饶了。
真以为我大金怕了宋人。
“会不会是宗美惹恼了朱琏或者宋人？”
“怎么可能，就宗美那个懦弱的性格，加上他爹被宋人拘押，他怎么会去得罪宋人！”
“这次宋军来势非同小可，他们可是在冬季越过的阿尔泰山和天山！”
冬日西征这种做法很不理智。
后勤补给要求高不说，还很容易造成大面积伤兵减员。
偏偏宋人就做了，从康字军前往洛阳集结开始算，为躲避风雪，走走停停走了近五个月。
由此可见征伐金国的决心。
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现在都搞不清楚，什么原因刺激了宋军这么干。
一出手，就打的金军毫无防备。
国内各城邦人人自危。
“真特么见鬼了！”
费劲了全身力气，迁徙了高昌回鹘，在西域搞出了一片宋金缓和的地带。
如今宋人居然没有用两年以上的时间来准备。
好像就带着单程补给就杀过来了。
还特么准备打到哪里，吃到哪里？
还吹了一个天大的牛皮，说五十万大军西征。
根据骑哨判断结合宋国内部的消息。
康忠勐三军西征的精锐连十五万都未必有。
“沾罕陛下，宋人这是吃定了我们！”
西征在即这个特殊的时间节点上，关胜率领十多万大军打过来。
摆明了告诉完颜宗翰。
要不跟我打，要不放了赵桓。
“他关胜就不怕我杀了赵桓？”
“今时不同往日啦，真要是沾罕陛下把赵桓杀了，大宋不知道有多少人，睡着都能笑醒。”
靖康之难开始，朱琏带着山东军民就是一副力挽狂澜的姿态。
如今大宋君明臣强，吏治清明，百姓归心。
都在一股脑的把力气花在挣钱，改善生活上，谁也不愿意这种太平盛世的开局，被人打断。
接回赵桓，就是一种变数。
赵柔嘉可能会退位，朱琏未必能继续监国。
而赵桓一旦死在了西域，无疑就没有变数了。
完颜宗望甚至担心，明白其中道理的关胜，会找个机会杀了赵桓，然后嫁祸金人！
最后乘机灭了大金复仇。
“难道我们还要放了赵桓，这岂不是正中关胜下怀？营救赵桓的功劳，搞不好比灭了大金还大！”
“沾罕陛下，我想让赵桓给关胜去一封亲笔书信，摸清楚关胜的意图。”
宋军来的太突然了，这节奏恍然让人想起会宁府被偷袭的时候。
玉龙杰赤街上都乱了。
完颜希尹，完颜宗弼，夏金吾在王宫没有找到沾罕，又找来了完颜宗望这里。
眼看着周宁护着赵桓进了完颜宗望府邸。
完颜希尹刚想出言讥讽，还喊了一句重昏
就被夏金吾和完颜宗弼捂嘴。
“谷神丞相，你有种杀了我啊？”
学了好几年越王勾践，眼泪都哭干了。
这些个油盐不进的金人愣是就从没有想过释放他。
反倒是随着一场场宋军大胜。
不断的提高自己待遇，牛羊，马奶酒，葡萄酒，女人，都往府邸里送，还让自己在玉龙杰赤自由活动。
赵桓算是看明白了，示弱麻痹不了完颜宗翰，那就不要去白白受气了。
倒是周宁叹了一口气，挽上了赵桓的胳膊。
“官家，我们进去看看二太子何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昔日吏部侍郎李若水就因为护着赵桓，不让金人脱了赵桓龙袍，就被活活打死。
金人的残忍，并没有因为西迁，就转了性子。
周宁看的很清楚，之所以他们能提升赵桓待遇，很大程度是迫于形势。
想缓和跟大宋的关系。
果然，赵桓和周宁听见完颜宗望说关胜已经带着大军打到了不花剌和讹答剌。
激动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眼看赵桓眼圈又红了，周宁连忙开口。
“沾罕大帝，二太子，宋人金人虽然习俗不同，语言各异，可是都应该算作炎黄子孙，同样的黑头发，黑眼睛，如今在中亚这个丝绸之路的节点，不该大打出手，让异族看笑话！”
“周相言之有理，你可有退敌良策？”
周宁出身并不高贵，一路做到山东东路节度使，察言观色，巧言令色本事是一流的，一言切中了要害。
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对望一眼，等着他继续回复。
周宁当然能猜出两人叫来赵桓的意思。
干脆顺着往下说。
“我宋王修书一封，本相可以带着宋王亲笔书信，前往宋军军营，劝关胜退兵。”
“关胜肯退吗？”
周宁被抓来金国时间也不短了，完颜宗翰承认此人有些本事，可是性格贪婪，好大喜功，人品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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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只能尽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果然，完颜宗翰就知道周宁一副康慨激昂的样子，其实都是屁话。
这些个滑不熘手的宋人，就该统统杀了。
正当完颜宗翰满身憋屈的时候。
外面传来通报。
完颜宗美回来了。
他还带着大宋使臣关胜派来的使者。
“赶紧把人叫进来，朕要亲口问问，他朱莲和李敬究竟要干什么？”
从见到李敬第一面，得知宋军集结，要攻打金国的时候。
完颜宗美就知道自己这趟出使是彻底搞砸了。
哪怕宋人给了他几天时间，陪着完颜吴乞买，父子两一起商量。
完颜宗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搞砸了。
眼前暴怒的大金皇帝，完颜宗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呆呆的把关胜派来的部将李成于看着。
“太上皇，大金皇帝，本将乃是大宋辽阳王关胜麾下部将李成于，见过太上皇，见过金国皇帝，见过完颜宗望王爷！”
赵桓看着英武的来将，听见李成于这个名字，非常熟悉，一时间没想起什么地方听说过，连忙侧脸看向周宁。
周宁连忙低声给赵桓介绍。
“李成于曾经跟随关胜驰援磁州，在宗泽麾下参加勤王之战。官家亲自在汴梁城头封赏他做青州通判，辽东之战以后，李成于随关胜击败完颜宗弼，收复河北燕京多地，论功被新帝封赏燕国儒县县伯！”
原来是故人。
还是自己汴梁城头亲自封赏擢升的将领。
赵桓眼睛顿时亮了，看着不卑不亢的李成于，也亲切了几分。
倒是他身边的完颜宗弼一脸铁青。
临闾关内被关胜击败，完颜宗弼视为一生的耻辱。
如今关胜带着韩世忠，折可求翻越天山而来，也不知道能不能雪耻复仇。
“李县伯，甭来这些虚应话语，我大金有意和宋国缔结合约，交换俘虏帝王，李敬，关胜不仅不回话，还大兵压境，犯我城池，这是什么意思？”
“二太子借故缔结合约，却派出一个什么都做不了主的大使面见我监国太后，有意拖延我太上归国日程，从而给你金国西征争取时间，打的一手好算盘，又是什么意思？”
被人当众戳穿了计谋，完颜宗望老脸一红。
顿时明白了关胜此番远征的目的。
以攻打金国城池胁迫金国放人，阻断完颜宗翰集结兵力西征的战略构想。
自己只是利用金国使臣回来征求意见这一来一回半年以上的时间，就为大金西进免除东边的后顾之忧。
李敬太过分了，一眼识破自己阳谋不说，居然直接撵上十万八千里来威胁自己。
“我大宋皇后陛下派辽阳王特意前来问金国皇帝一句话，放人，或者打？”
“打就打，我沾罕从来不受人威胁，你回去告诉关胜，甭管他来多少人，我大金都有能力给他留在这片土地上。”
对着赵桓深深的鞠了一躬，又望向了周宁，眼下之意让周宁好好照顾赵桓。
李成于转身而去。
完颜希尹连忙张开双臂，拦住李成于去路。
“怎么着，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这点规矩，金国也不愿意守了？”
“宋使且慢，我家皇帝陛下不是这个意思！”
听见李成于质问，完颜希尹连忙开口解释。
不管是辽东之战，还是西夏之战，金军跟宋军打仗，打一次，输一次。
大金目前虽然拥兵百万，可大部分都是降兵，战力连昔日金国在东北时候的精锐都不如。
更何况宋军这次派出的三支精锐钦命军，主将颇为不俗。
战场摆在大金国内，万一这三支骑兵不跟金军决战，到处流窜破坏，金国亏大了。
“宋使，对于宋金缔结合约，沾罕陛下是有诚意的，也愿意释放宋王，不信宋使可以去玉龙杰赤城中打听，也可以当面询问宋王，我大金确实在城中给了宋王自由，还给宋王配备香车数辆，美人无数！”
尽管完颜宗弼嫉妒不待见关胜所部，可是他也知道这时候不是宋金开战的时候。
附和着完颜希尹，一起劝说李成于。
而完颜宗望看了完颜宗翰一眼，他已经把白脸唱了，轮到自己的角色，也只有红脸。
“李县伯，关胜派你来，不是单纯的为了宣战吧？如果说贵军兵临城下，让我大金皇帝选择战或者放人，沾罕陛下的意思很清楚，就是战？如果你出使是为了让我大金尽快护送宋王归国，我认为我们可以谈。”
完颜宗望的厉害，李成于不是第一次领教了。
如今他的这番说辞，绝对会让人进退两难。
“沾罕陛下，二太子，如果说你们觉得我可以决定宋军战或者不战，那就错了，两日之内，我大宋太上皇没有回到宋军当中，韩世忠韩将军，折可求折将军，将同时攻城，这种谈判的方式，我大宋是跟你们金国学的。”
李成于的强横，彻底激怒了完颜宗翰。
他举起屋内酒杯狠狠的砸了出去。
“来人啊，把这几个宋人拉出去砍了！”
“完颜宗翰这个言而无信的蠢货，除了杀人泄愤，你还会做什么？带着女真族人被宋军打的屁滚尿流，丢了白山黑水不算，这次等着看我宋军怎么把你们赶出阿姆河和锡尔河。”
眼看着一拥而上的金兵，李成于没有害怕，一手抽出佩刀，顺手一刀砍了一个金国侍卫。
这可是完颜宗望的府邸，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宋人还敢反抗？
剩下的金兵一下子吓的退了一步，接着又立马把他包围起来。
痛骂完了完颜宗翰的李成于，顿时大呼过瘾。
眼看着护送李成于的兵已经跟侍卫短兵相接，从外面冲进来。
恼羞成怒的完颜宗翰连忙吼叫。
“来人啊，给我射死这个该死的宋蛮子！”
完颜宗望顿时伸出双手，拦住沾罕。
“陛下息怒，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次杀了李成于，宋人以后根本不会给我们派出任何使者，我大金派去的使者也回不来了。”
宋强金弱，别说大金，恐怕大金联系所有的西方世界为同盟。
也未必可以打赢如日中天的宋国。
更别说关胜兵临城下，你还宰了他的爱将。
“李成于，你若想我大金送回宋王，现在就向我大金皇帝陛下道歉？”
“道歉，不可能道歉的，昔日汴梁城头，你二人打赢我宋军不伤害，不掳掠赵氏皇族，尚且出尔反尔没有道歉，还要我道歉，你们果然不是一个讲道理的国家。”
“至于太上皇，昔日靖王有勇气请太上皇上路，我李成于也不逊色于太上皇，太上皇对我有恩，若是因为今日之事折损金国，我把命配给太上皇，陪他一起上路就是了，反正大宋有英明的太后女帝，绝不会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