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力量与枷锁
当卢卡斯正在尝试着暗中寄生柯尔维奇时，尤里和凯瑟琳也正在扩编、整顿、改革霜夜军。
因为卢卡斯的焦土政策搞得整个尼耶尔山区天怒人怨，大量山民被迫放弃土地跟随霜夜军撤入维库高原。
这其中有不少青壮年被组织起来编为民兵，在这场反围剿中协助霜夜军作战。
现在战斗结束，自然要统计战果、进行赏罚，趁此机会，凯瑟琳所领导的霜夜军也开始了第一波扩充，吸纳了一大批作战表现突出、同时认同军队宣扬的霜夜国族理念军的山民，同时收尾完成了现代化的军衔军团制度改革，摒弃了以往的贵族爵位制度，取而代之以将校尉士兵军衔。
而除了扩编霜夜军，组织民兵预备队进入裂霜堡垒接受训练外，关于霜夜军的整顿也在同步进行。
由精通【通灵术】的熊怪萨满、心理保健中心的夺心魔还有高维之上的哥伦布以及巡弋者组成的三重过滤网将霜夜军上下细细筛选了一遍。
伪装成山民、暗中为查罗曼服务的间谍，首鼠两端、妄图脚踏两只船的投机者，心怀不满、只是迫于局势假装入伍的两面人，甚至还有两个不慎被血肉聚合物寄生的傀儡……
各种渣滓、糟粕、危险和不稳定因素都在三重防线编织的罗网下筛选下现形，目前被尤里从灰霾镇紧急召来负责此事的菲莉帕已经忙得团团转。
不过得益于尤里的先见之明，之前在补习夜校进修的一期班十名夺心魔同样也完成了相关课程和技能的学习。
这十名夺心魔原本是尤里为了组建灰霾镇内务部等情报机关而培养的种子，除了负责继续教学的三名夺心魔，剩余七名夺心魔同样也被尤里召来协助菲莉帕的工作。
结果就是灰霾镇的情报机关还没有搭建起来，菲莉帕等人倒是先给霜夜军组建了负责情报、政治和宣传工作的特务机关，全称为霜夜战略恐吓与国土安全部，简称恐国部，代号KGB。
目前被霜夜军安排与菲莉帕对接的是之前在乌兰城主持情报工作的迈卡恩，经过对方的同意，后者自愿转变为了亡灵。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初期人手不足，KGB只好从霜夜军中遴选了一批经过测验的忠诚战士，而在得知消息后，普汀竟然放弃了霜夜军指挥官的职位，主动提出申请，成为了KGB的一名普通下士，连带着跟随普汀一起加入KGB的还有一批熊怪萨满。
现阶段在双方的合作下，霜夜军的情报和政审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KGB的架构也正在迅速搭建中。
当然，像是间谍、寄生傀儡一类的暗中潜藏的危险因素毕竟是少数，目前KGB的重心，也就是这次联合宪兵整顿的主要对象还是各种违反了霜夜军军纪的士兵、民兵。
除了最开始由动物半神支援的军队以及投奔凯瑟琳的地行龙军团残部，霜夜军在进行游击战时也陆续吸纳了尼耶尔山区的山民。
这些山民的成分其实十分复杂，除了世代生活于此的土著山民，还有被霜夜帝国流放的罪民、各个村落中游手好闲的流氓、落草为寇的溃败军阀土匪。
本来在杀死安曼子爵的时候霜夜军就应该彻底进行一次整顿，结果为了应对后续卢卡斯的围剿，不得不将整顿推迟。
结果就是这些混入霜夜军队伍的败类在战役期间无视军队反复强调的军纪，在攻破据点时进行发泄式的破坏，抢劫，私藏战利品甚至是对其他山民奴隶和战俘的虐待、强奸，若不是被宪兵及时制止抓捕，这帮土匪流氓成性的家伙甚至准备在攻破的据点中纵火。
而在协助山民撤退的民兵中也出了勒索、敲诈、盘剥等不法行为，给霜夜军的名声带来了极大的损坏。
这些山民自以为做得隐秘，却不知道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在夺心魔的心灵感应之下暴露无余。
因此在结束战斗之后，这些违犯军纪甚至是犯罪的士兵均被抓捕起来进行了审判。
地下，裂霜堡垒。
面对宪兵的抓捕，不少士兵纷纷鼓噪起来：“饶…饶命啊！军官老爷！我只藏了一点金币啊。”
“你们不能这样！白眼狼！忘恩负义的下贱玩意，查罗曼来袭击的时候还是我给传递的消息！”
“我不服，老子就是杀了个俘虏，凭什么要受审，这什么破霜夜军老子不干了！”
其中一名满脸横肉的疤眼军官更是骂道：“什么霜夜国族一家亲！你们就是这样对待给你们流血的同胞的，我呸！都是骗人的口号罢了！”
指挥着宪兵抓捕的普汀闻言看向那名疤眼军官，庞大的身躯人立而起，逼近对方冷笑道：“你既然知道大家都是霜夜人，为何还敢虐杀俘虏甚至强奸尤妮佳最后还毁尸灭迹，这就是你对待同胞的方式吗？”
听到尤妮佳三个字，疤眼军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正要辩解，一名熊怪萨满提着魂灯走过来，释放出魂灯内的一名身形模糊的女性幽灵。
看到那名幽灵，疤眼军官普通见了鬼一般跌坐在地，而幽灵则圆睁着眼睛，指着疤眼军官凄厉尖叫道：“就是他！是他强暴甚至杀了我，你这头恶魔！女神的寒风将永远折磨你的灵魂！等着被雾行者撕成碎片吧，渣滓！”
疤眼军官双眼无神，嘴唇哆嗦，片刻后陡然抱头痛哭起来：“我错了…我有罪，看在同胞……呃！”
疤眼军官话未说完就被普汀掐住喉咙提了起来，白熊像是拎着小鸡仔一般提溜着翻着白眼的疤眼军官，面对着身后的众多霜夜军士兵大声道：“我的同胞们！有些人虽然和我们流淌着一样的霜夜血脉，但他们的灵魂却已经堕落到和毒蛇、豺狼、恶魔为伍了！看看他对我们的同胞的所犯下的罪恶，这样无耻、阴险的堕落者损害了霜夜人民的利益，又怎么能称得上是我们的同胞！”
听到普汀的发言，不少原本因为鼓噪的士兵的指责、怨骂而怀疑自身信念的士兵顿时也摆脱了内心的愧疚和迷茫。
对，普汀大人说得没错，这些堕落者不配成为霜夜人！
看到围观公审的士兵的情绪被调动回来，普汀狞笑道：“同胞们！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是我们战斗的首要问题！作为霜夜人民的军队，我们为了霜夜人民的利益而战，为了保卫我们的家园而战！凡是损害人民利益的就是我们的敌人！对待敌人就要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想想你们的父母、兄弟、姐妹，难道你愿意我们的亲人、同胞被杀戮、劫掠、强暴甚至奴役吗？告诉我，你们手中的刀剑究竟为了谁而握！”
在普汀富有激情的发言下，众多霜夜军士兵，包括霜狼、雾行者、熊怪、林妖等都纷纷举起手中的刀剑和长枪，齐声狂热怒吼：“为人民！为祖国！为了北境！乌拉！”
整齐划一的吼声近乎要掀翻穹窿，而在看台上目睹这一幕的众多中高层霜夜军官则神色各异，狂热、惊异、兴奋、茫然不一而足。
而作为神裔的炼牙眼中流露出的则是更加复杂的神色，以他的敏锐意识，已经隐隐察觉到底下的众多霜夜军士兵已经发生了某种令他既畏惧、又兴奋地蜕变。
对于这种蜕变，炼牙并不感到太过惊讶，甚至隐约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安定感，事实上自从接受万机神的军事援助以来，那些从点点滴滴的细节中透漏出来的气息就让他对今天发生的这一切有了预感。
然而除了苦笑，炼牙发现自己其实也做不了什么，现在的霜夜军乃至整个北境又有什么资本拒绝那个男人带来的援助呢？
更何况那个名为Y先生的男人已经用一场反围剿战斗证明了军事援助的价值，眼下的霜夜军可以打败查罗曼帝国，甚至在未来未必不能彻底驱逐侵略者，哪怕这场军事援助是毒药，整个北境势力也必须接受。
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吧。
炼牙抬头看向前方，看到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同样和凯瑟琳并肩看着下方欢呼的霜夜军士兵。
而此时同样目睹了看台下狂热一幕的凯瑟琳抓紧了胸口，脸色苍白：“你究竟做了什么…普汀他…”
“没什么，”尤里背负着双手，淡然看着下方的人群和人群中的白熊普汀，“我只是把之前你看的那几本书给了他而已。”
凯瑟琳不可置信地退后一步，低声道：“不是说好了……”
“不要自欺欺人了，”尤里看着凯瑟琳道，“人民一旦组织起来，就像战车启动，怎么可以止步不前？还是说你敢背叛人民？背叛承诺？”
“这是力量，也是枷锁，”尤里目光灼灼地看着下方呐喊欢呼的人群，表情释然，幽暗的瞳孔中闪烁着深红火光，“是你的，也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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